我自横刀 3-4
三
魏无羡第二天反常地一大早就起来了,和蓝湛钻进新的“藏书阁”商讨复活温情的办法。蓝思追没有想到自己在乱葬岗的第一夜竟然睡着了,不知为何,知道魏前辈,含光君和温宁都在,就更是格外心安。
他也有很多活干。
乱葬岗里其实有很多生魂是能够被度化的,魏无羡把这些统统交给他,美其名曰“历练”。
时不时还要被叫进藏书阁割手指取血。他也不知为何要取他的血。
过了三天,当蓝愿给一堆生魂当“包青天”快要卸任的时候,一天中午被叫进魏无羡的藏书阁。
本以为又要取血,谁知一进去,就被吓了一跳。
中间被清出来的空地上,画好了一个巨大的带符篆的圈,用得是某种不知名的材料,反正看上去诡异无比。
魏无羡站在一边,手执陈情,含光君坐在对面,膝上忘机琴。这架势让蓝思追觉得他们要把屋子掀了。
魏无羡给他一张琴谱:“阿苑,你先好好看看,看仔细。”思追认认真真地从头看到尾。
魏无羡:“能弹吗?现在?”
思追点点头,把手放在自己的琴上虚弹了一遍。蓝忘机看完,点头。
魏无羡看着他笑了。果然,他说思追过目能弹,就一定是这样。等不及了,现在是复活温情的最好时机。
算来时间,师姐他们若无意外,均已投胎转世。而自己……已经欠她这条命欠了十三年。
但他还是严肃地盯着思追:“阿苑,接下来,你一定要好好弹,凝神弹。还有,过一会,含光君来给你取血。”
又补上一句:“取锁骨下心头血,你若不愿意,就现在说。要想好,含光君会让你安全无虞,只不过你也需要耗费大量体力。”
思追正想说,当然了,哪里有能难倒含光君的事!一想,不对,取什么?
我的心头血?
思追又一次脸色惨白:“魏前辈……这是何意?此谱为谁所作?”
蓝湛开口:“我与魏婴所作。是为救人。”
魏无羡点头。救温情于挫骨扬灰之劫。
“为何……取我的?”
蓝湛正要用眼神阻止,魏婴开口,神色凝重:“因为此人,是你亲生父亲的堂妹。”
亲生父亲?堂妹?思追这一天的信息量有点大得装不下,正待仔细想想,听到含光君道:“由我取,无伤修为。你可愿意。”
在得到思追犹犹豫豫的点头后,他重新坐下,面向另外两人:“开始。”
他们查阅众多典籍所得出的办法也就是这样。 古往今来被真正挫骨扬灰的人确实不多,更是从来没人还想过有重入轮回的可能。阿苑其实跟温情没有很直接的亲缘关系了,无奈温宁的血早就流干了。
此曲,不好意思,是首创,更是独创。
霎时,书本四处乱飞,只有阵法完好无损。三个人的合奏下,神识一点点地凝聚了起来,汇在阵中央。
思追努力跟着两位前辈的步伐,额头上早就冒了汗珠。魏无羡和蓝忘机也都拿出十二分的精神,小屋里刮起了一股小旋风。
不多时,神识凝聚得差不多了,蓝忘机和蓝思追都停了下来,剩魏无羡稳定着魂魄。
思追背对着魏无羡先褪下上身衣物,然后躺倒,战战兢兢地灌了一碗麻药装死。
蓝忘机挑起一根弦,轻轻勒进思追的心脏上方而并没有伤及心脏,用小碗接了小半碗血液,眼看着思追脸色白的像纸,手指无意识的抖动,迅速包扎好伤口,帮思追按压穴位止了血,再帮他穿好衣服,抱出门外交给温宁,一气呵成。
站回自己的位置,魏无羡用担忧的神色问他道:怎么样?严重不严重?
蓝忘机回了他一个眼神:无大碍。只是失血过多,要好生修养几日。
现在两个人只要看对方一眼,就能买明白他的意思,所以必要的时候,连说话都免了。
举起血,念诀,看着它吸收殆尽,无比郑重。
然后,作为执阵者,两人分别割开手指,两条细细的血线牵到了中央发着血光的那团物体上,不一会就断开了。
接下来,是好几日的守护,要等血和魂渐渐生长成人形。忘羡二人轮流守护,每天都还要合奏好几个时辰,为它助力。
夷陵老祖和含光君的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,所以时间也比估计有所缩短。九天以后,一道新生儿的啼哭声迎来了乱葬岗的清晨。
温宁照看着思追——虽然他已经醒了,但是温宁硬是什么都不让他干,思追失血过多也总是嗜睡,一天有一大半时日都在睡,剩下都给了自己调整身体和修行。
温宁听到了,手中拿着的盆一下子掉到了地上。他一边僵硬地弯下腰去捡,一边想:魏公子和含光君的……孩子?
四
叫温宁把婴孩抱出去以后,魏无羡“咚”的一下倒在木地板上:“造人果然是累啊,含光君。辛亏我不是女子,男子要九天,女子可要九月呢。”
蓝忘机不动声色的将头偏到一边:“不一样,魏婴。”
魏无羡迷迷糊糊道:“有什么不一样的……蓝湛,不如我们把小温情认作义妹吧?上辈子她欺负我欺负得可惨了,这辈子我要欺负回来……不对,这年龄差太多,还是义女吧……”
蓝忘机摇头。越说越离谱。正待说什么,却发现魏婴不应了。
走过去,发现经历九天没睡足的“浩劫”的夷陵老祖已经——睡着了。
他看着他的睡颜,无可奈何的轻笑一下,把他的头摆在自己大腿上。
此时,思追抱着婴儿,出现在木屋门口。他扶着门框,脸上却满是兴奋和不可思议:“含光君,这就是……我堂姑?”
蓝忘机点了点头,有随机摇摇头:“转世之人,不可用前世相侵扰。”
思追:“那……我既有堂姑,含光君可是知道我父母了?”
蓝忘机看他的眼神恍惚间温和了,仿佛想到了什么。
魏婴说过,阿苑的身世,等他加冠了,就告诉他吧。
他沉声道:“待你及冠,我自会相告。”
思追怀里的小婴儿很乖,不哭不闹。与其说她是“乖”,不如说她好像在生气,不停眨巴着一双愤世嫉俗的大眼睛。若魏婴醒着,定要大喊见鬼,鬼知道他见过多少次温情这双愤世嫉俗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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